为爱西行——主角故事(长篇未完)
我示意她跟在身后,便转身走下桥,那女子小猫一样乖乖跟在后面,就这样,我带了一个跟青衫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回家,第一次,我让外人进了我的木屋。
我原先修了三间屋,正屋我住,侧屋放置杂物,后屋锻造间,也是个厨房,屋里还修了口井。如今添了她,我便把正屋让给她住,自己住进了侧屋,所幸平时堆积杂物不多,勉强有个睡觉的地方。
第一天回来已是傍晚,我见她神情疲惫,便弄了点吃的给她,让她早早睡下,自己则去了后屋挑铁屑,依旧很晚睡下,却翻来覆去睡不着,竟一夜未眠醒到天亮,心烦意乱,索性直接去砍柴,临走在正屋门前听了听,毫无动静,想是她还没有醒,留了个条:“我去砍柴,勿乱走,等我回来。”便离开了。
我很快砍了一堆柴,削好捆好,背到长安街上,又很快卖掉,再去铁匠铺买了铁屑,看看手里还剩下几个钱,想着那姑娘应该还在,路过馒头铺便买了几个花馒头给她,青衫以前很喜欢这种做成小动物形状的五彩馒头,我想她也应该会喜欢吧,家里还有点腊肉,炒一下晚饭就能对付过去了。想着想着,不觉已快到家。
远远地便闻见一阵香气扑鼻而来,奇怪,这附近并无别的人家啊?我不禁加快脚步,循香而去,香气果然来自我家。我敲了敲正门,一个娇柔的声音道:“回来了么?进来吧。”
我推门而入,只见她正在摆放碗筷,侧首望来,一脸的惊喜,道:“我猜想你快回来了,果然就有这好巧。”
我却对着满桌的美味张出一个大大的“O”:“你,你怎么做到的?”家里明明只有腊肉的啊。
她轻轻柔柔地笑起来:“我一觉就睡到中午了,出门看到你留的字条,就在这里等你,等了许久,觉得有些闷,便在附近走走,看见后屋有些米面,还挂了块腊肉,于是决意做一顿饭,等你回来吃。”她说得开心,竟站起走过来拉了我的袖子,示意我跟她过去,“ 我采了你家门前许多漂亮的彩色小蘑菇,做了一顿蘑菇大餐,你瞧,这个花花绿绿的是素炖蘑菇,这个是黄蘑菇炒腊肉,这个是香油拌紫蘑菇片,这个是彩色蘑菇汤,还有白米饭。”她高兴得眼睛微微弯成初月,又道,“我平日最爱玩这些,可惜爹爹说这些是下人做的活儿,一见我溜进厨房,便变脸生气,大加责罚。”又微微皱眉,嘟起小嘴,极是可爱。
我望着她天真的表情,不禁微微一笑,道:“确是辛苦你了,不过你可知这蘑菇是有毒的,不能吃,现在连我最后一块腊肉也被你糟蹋了,我们今天晚上能吃的就只有这桶饭了。”说毕,我似笑非笑地望着她,等着看她的反应。
那小姑娘果然不负我望地返还给我三个圆辘辘的“O”——大大的眼睛睁得圆滚滚的,小小的嘴巴也围成了一个小圆,如我预想的一般可爱和搞笑,不一会儿,她夸张鼓起的脸庞又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瘪下去了,皱起眉毛鼻子,翘起嘴巴。
我看得好笑,顺手把包着馒头的包裹递给她:“这个是给你的。”
“这是什么?”她好奇地接过去,打开,又发出如我预想的一声低呼,“啊呀,好可爱呀!”
我笑笑地看着她,这小姑娘可比那馒头可爱多了,初见她时,只觉得她行事说话彬彬守礼,得体大方,但渐渐接触,才发现她其实心底澄明如水晶,极易猜透,这样一个天真单纯的女孩子,竟让我感到久违了的轻松。
“好了,你今天就吃这馒头吧,米饭我负责解决,至于你做的这些菜,虽然色香味俱全,想必很好吃,可是有毒,却也只好倒掉了。”我道。
她露出一脸的懊丧,然后又很迅速地说:“不行,这小馒头我要留着,我还没见过这么好玩的动物小馒头呢,我跟你一起吃米饭吧,我只吃一碗就够了,好不好?”她很期待地看着我。
谁都不会拒绝那么可爱的一脸期盼吧。
既然我们这顿饭仅有的食物是米饭,那么自然吃得很快,我这里一向不招待外人,因而碗筷也只有一副,只好把碗让给她用,我直接端着饭桶吃手抓饭,那丫头吃饭的姿势很淑女,一手抚住胸前的长发,以免发丝滑入饭碗,一手拿着筷子小心地夹起米饭,送进嘴巴细细咀嚼,以至于我一桶都吃完了,她一碗还没吃完。
我坐在那里好整以暇地看她吃饭:她和青衫真的好象,只不过青衫虽美,始终骨子里透着妖气,素面时固然清纯可人,可稍一着妆,便显出风媚露骨,而这潇湘不仅五官柔美,更兼端庄高贵,加之她天性纯然,又添了一股清新的气息,于是我也愈来愈肯定了——她不是青衫。
突然,我发现了什么,道:“你用左手使筷?”
她停止咀嚼,抬头望着我很认真地说:“是啊。”
我笑了笑,真是个特别的姑娘。
不一会儿她吃完了,放下碗筷,掏出一张丝帕,轻轻拭去唇角的饭痕,道:“我去洗碗筷吧。”说着,便端了饭具袅袅娜娜地走向后房。
她洗着碗筷的手抖了一下,有点伤心地看过来,眼神楚楚可怜,上唇无辜地翘起,道:“你要赶我走吗?”
我被她那种眼光看得禁不住抖了一下,突然有种做了个大恶人的感觉:“呵呵,我没那个意思,不过你总要回家的呀,况且……”我原想说“孤男寡女住在一起多不方便”,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,说了怕她以为我想的很邪恶,面对这个天真纯善的姑娘,我竟连说话也不禁放轻半分。
她低下头去,望着手中的碗筷,两手茫然地在碗中的水里划来划去,搅拌出一圈圈波纹,半晌才道:“我有家,可是我回不去了。”
“为什么?”
她又沉默了很久,突然从水中抽出双手,自左手撸下一个圆环,走过来,双手将那圆环捧到我面前,道:“大侠,我知道你人很善良,我在你这儿多住几天行吗?这个当作报酬,好吗,等我想到出路了我一定走。”
她还没来得及擦掉水的雪白嫩手上捧着的是一只镯子,一只晶莹剔透的绿玉镯子,浑身没有一点杂质,显是一块价值连城的上品。我没有惊讶:我毕竟曾为高官,奢华之物见得多了,况且以她的气质打扮,应该是位豪门闺秀,有这种东西并不稀奇。我没有言语,盯着她手上的水珠一颗颗往下掉,啪嗒,啪嗒,啪嗒,……,掉了十颗,那捧着玉镯的手也微微有些颤抖了,我看向那小心翼翼地惶恐着的娇小脸庞,笑了笑:”镯子我用不着,不过我答应你。”